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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（第1页）

&ldo;你带女兵们赶快撤退，这是命令！&rdo;高杰说。

&ldo;是，连长！&rdo;宋贵生回答。

&ldo;谁不执行命令，我枪毙谁！&rdo;

高杰举着枪严厉地说了一句，撒腿就向上游跑了，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河岸边的树丛中。上游树林里时不时响起清脆的枪声，枪声在河谷中回荡，扣人心弦，林芳明白那是李婷和张莎在跟敌人周旋。她十分担心李婷和张莎，但又不能返身回去帮助她们，此时，带领身边的姐妹撤进树林是她的职责，也是高长官下达的命令，也是李婷和张莎的心愿。她坚决执行长官的命令，也不想辜负了李婷和张莎。她果断地说：

&ldo;姐妹们，跟我走，河那边有我们的兄弟，这边有我们的姐妹，他们舍生忘死，都是为了我们！&rdo;

宋贵生跑在最前面开路，林芳带领几个女兵跟在后面沿着河岸向下撤退。河岸上长满灌木丛、荆棘和杂草，行路很是艰难。杨丽娅脚下被倒地的荒草绊了一下，扑哧一声摔倒了，宋贵生是个细心人，急忙转身过来搀扶她。

&ldo;妹子，起来，把枪给我！&rdo;

&ldo;我叫杨丽娅，是战士，别叫我妹子！&rdo;杨丽娅站起身，摘下步枪递给宋贵生说。

&ldo;听你口音，是四川人，本是川妹子嘛！&rdo;宋贵生说。&ldo;我是贵州人，喊你妹子没错！&rdo;

&ldo;叫我丽娅！&rdo;杨丽娅说。

&ldo;哟，贵州哥四川妹，见面三分亲啊！&rdo;王秀君打趣地说。

&ldo;看好路，快走，女兵们，我们是在战场上！&rdo;林芳说。

他们大约走了三百来米，走到一个形似象鼻的山包前，她们不敢迟疑，迅速地爬上了山包，隐藏在树林里。她们好似坐在大象的脑门上，象鼻长长的伸在河边，仿佛在从浑浊的洪流中饥渴地汲取河水，她们身后的大象身体化为了高耸的山峰，山峰上长满翠绿的树林。女兵们静静地待在树林里，努力从树缝中窥视河对岸那条蜿蜒似蛇的灰白色山路。窄长的路上，两辆摩托车疾速驶来，车前的太阳旗随风飘荡。她们隐约可以看见，摩托车上坐满了全副武装的敌人，后面那辆摩托车斗前端，架着一挺机枪。

&ldo;他呢，看见那男兵吗？&rdo;陈燕梅说。

&ldo;他埋伏在半坡上，他的枪口对着鬼子！&rdo;尹海春说。

&ldo;天，我们的兄弟，他要对付七、八鬼子！&rdo;王秀君说。

&ldo;可爱的人，完全是为了我们！&rdo;林芳说。

&ldo;他单枪匹马，没有一个帮手！&rdo;杨丽娅说。

&ldo;别担心，他是个神枪手！&rdo;宋贵生说。&ldo;瞧，他鬼得很，独个儿藏身在半坡上，他看得清鬼子，鬼子看不见他。他的枪口肯定瞄准了一个小鬼子的脑袋，鬼子在靠近些，他就要开枪。枪声一响，小鬼子就报销！在同古会战，在仁安羌救英国佬，还有战东枝，他报销了十三个鬼子的命啦！他是山东沂蒙人，爷爷是个老猎人，他七、八岁就敢打火枪。可恶的英国佬，见了日本人只会逃跑，把我们200师坑了，让我们落到这步田地……&rdo;

&ldo;这么说，他是李婷的老乡，山东人真勇敢！&rdo;王秀君说。

&ldo;湖南人也够勇敢的，比如张莎！&rdo;杨丽娅说。

&ldo;自古湖南多将帅！&rdo;林芳说。

&ldo;瞧，摩托车靠近了，靠近啦……&rdo;宋贵生说。

第八章沂蒙汉子

砰‐‐

吴玉海开枪了，一声枪响，一粒子弹呼啸着飞向驾驶摩托车的日军士兵，噗的一声扎进他的脑门，他的身子向前仆倒，两手松了把，摩托车失去控制，向着山坡歪去，忽然又一个旋转，疯癫一般晃了几晃，象疯牛一般鼓起劲，跃进了河中。车上的日军士兵惨叫几声，随摩托车扎进汹涌的洪流里，在浪尖上冒了几下头颅，仿佛几只旱鸭落在急流中挣扎，渺小的长脖子顶着个小脑袋，在浪涛上时隐时现。看样子那几个日军士兵多半不会游泳，胡乱舞动两手在激流里挣扎却不能使自己漂浮起来，而挣扎得越厉害，身子沉得越快，眼看水面上只能看见几只张开的手巴掌了。

&ldo;来吧，狗日的小鬼子，来一个，我给你报销一个，来两个，我报销一双。小时候，我爷爷教导我说，打狼，要打脑瓜，杀鬼，要刺眼睛。今天我杀鬼子，要你们尸身无形无影！&rdo;

吴玉海抱着枪向后一滚，跃起身来，从腰间摘下一个手雷，朝着摩托车入水的地方用劲甩向河中，嘭的一声，手雷在河中爆炸，腾起一个淡黄色的水柱，水柱里闪现几缕银色的光亮，象是鱼肚白。白光随着水柱很快沉落下去，形成一个旋涡，眨眼间就吞噬了挣扎着的日军士兵。

&ldo;狗日的，喂鱼去吧，你们不会孤单，我要你们的伙计跟上来！&rdo;

吴玉海迅速卧倒，匍匐着向上蹭，蹭到坡顶，寻个可以掩挡自己的石头趴下，又把枪口指向了驾驶第二辆摩托车的日军士兵，但他刚要探头时，摩托车上架着的歪把子机枪，哒哒哒地响起来。密集的子弹向吴玉海飞来，他贴身在地上不敢动弹。子弹打在石头上，炸起的石头碎片胡乱纷飞。吴玉海忍耐了一下，躲过一阵弹雨后，抱着机枪侧身翻滚，换了个位置再伏下身来，谨慎地移动步枪瞄准敌人。摩托车速度慢了下来，后座上的日军士兵跳下了摩托车，捧着长枪慢慢走向半坡。日军士兵看不见吴玉海，大睁着眼睛搜寻吴玉海，也许是仗着火力和人手，日军士兵并不胆怯，总是冲着山坡一往无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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