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伏没有直接回答,他先问了章年卿一个问题,&ldo;章大人有没有想过,朝中动荡的时候,为何章夫人屡屡被牵扯进去。&rdo;
不待章年卿答,陈伏先道:&ldo;固然挟制女眷要胁外臣是常态。可章大人不觉得,人人都想透过夫人……操控大人。&rdo;
章年卿赫然抬头。
陈伏笑笑,&ldo;章大人娶了个好妻子。冯姑娘看似无足轻重,平日轻描淡写的,不显山不露水。可这些年,章大人可曾从内宅里吃过亏。&rdo;
章年卿沉默片刻,道:&ldo;没有。她把内宅守的滴水不漏。反倒是我,屡屡从外宅露出危险,让她遭殃。&rdo;嘴角露出一抹苦笑,温柔又愧疚。
&ldo;三爷明白,我也不再说什么。其实三爷夫人都是一样的。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。&rdo;陈伏点头。
&ldo;恩?什么一样的。&rdo;章年卿不解道。
陈伏吐出两个字,&ldo;门脸。&rdo;
章年卿想都没想道,&ldo;不行。&rdo;她会哭的。
&ldo;三爷和我较真不是。&rdo;陈伏淡淡道:&ldo;不过是腾几间屋子的事。腿长在三爷身上,你和夫人这么多年。害怕什么?&rdo;
章年卿拧着眉,烦躁道:&ldo;你不懂她脾气。&rdo;
陈伏确实不懂,微微一笑:&ldo;三爷和夫人是少年夫妻,我自然不懂。可三爷懂啊。&rdo;顿住,&ldo;好了,话说完了。我也不陪章大人转悠了。夫妻间的事我不懂,也是瞎出主意。具体事宜,还劳三爷斟酌。&rdo;
&ldo;我知道了。&rdo;一股躁意油然而生,章年卿烦不胜烦。他不喜欢在儿女情长里打滚,眼下太平盛世,朝堂稳定。偏偏内宅又不得安稳。
章年卿终于肯挪动尊步回内宅,冯俏还没睡。素颜清丽,站在桌前练字。章年卿朝她走了两步,想了想,先去倒热水擦脸。
章年卿笑着问冯俏:&ldo;等我?&rdo;
冯俏莞尔道:&ldo;听前院说你早就回来,一直在和陈先生谈事。索性就等着了。&rdo;
绕桌过来,章年卿热水烫过帕子,一抹脸浑身舒坦。冯俏接过帕子,摸着他的手道:&ldo;手上水没擦干净。&rdo;拿帕子擦水。
章年卿静静的看着她发涡。
&ldo;看我做什么。章大人如今招人喜欢,自荐枕席都找上府来。天德哥不留着眼睛看小姑娘。盯着我有什么好。&rdo;冯俏妩媚的看了他一眼,促狭道。
章年卿道:&ldo;说什么呢。不是来找陈先生的,怎么都往我身上推。&rdo;
冯俏故作忧郁的叹气,&ldo;是啊。不过陈先生抢手是假象,大家盯着的,可是陈先生背后的人。&rdo;
章年卿含糊应着,有些心不在焉。鬼使神差的,他试探道:&ldo;俏俏,我说假如。假如,这些人真的这么烦,不如腾几间屋子,随便扔几个人进去。咱们继续过咱们的日子,留个耳根清净。&rdo;
&ldo;是谁。&rdo;冯俏竭尽冷静,她听到自己这么问。声音不住颤抖,好像是哭了。
&ldo;没有谁。&rdo;章年卿无奈道:&ldo;算了,你当我没说。&rdo;他闭着眼睛没有看见冯俏的表情。睁眼,冯俏肩头颤抖,章年卿去掰她的肩,以为她哭了。惊慌道:&ldo;俏俏。&rdo;
谁知冯俏没有哭,安静的看着他,问:&ldo;天德哥,你看上谁了。&rdo;
章年卿重重叹气,&ldo;真的没有谁。是我想差了,算了。不提这件事了,是我莽撞。&rdo;扶额道:&ldo;这两天晕头转向,想一出是一出。俏俏你别见怪。&rdo;
冯俏忽然挣开他,笑道:&ldo;哪里是没想清楚。&rdo;顿,&ldo;天德哥见过林大人了吧?&rdo;
章年卿一愣,&ldo;哪个林大人?&rdo;
冯俏道:&ldo;刑部按察副使。&rdo;
&ldo;白日见过。你问他干什么?&rdo;
冯俏点点头,&ldo;原来是这样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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