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昏,方宝从游戏厅出来,到街上雇了一辆接站三轮车回村,下车回到砖瓦厂在墙角挖了个土坑,把卖自行车剩下的钱埋在里面。然后回到家,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。
大强在沙发上看电视,恼怒的说道:“成天的疯溜疯跑,推头推的不知道回家了?你看看人家方石,一有时间就看书,哪像你,真是的。”
方宝突然哇的一声大哭,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,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,说道:“自行车…丢了,找了一天…也没找到。”一把鼻涕一把泪,哭的感天动地,不当演员可惜了。
“怎丢的?”大强瞪大眼睛,心中也有些焦急。
春兰在厨房到听方宝啼哭,还把自行车丢了,慌慌张张来到客厅,正颜厉色的问道:“怎么回事,怎把自行车丢了?”
方宝揉着眼窝,呜咽道:“我刚推完头,从理发馆出来…一瞧,自行车就…就找不到了,找了一整天…也没找到。”
“怎这么不小心。”春兰把方宝拽起来,说道:“别哭了,哭也哭不回来,等再买一辆,明天和方石先骑一辆车上学,你把脸洗洗去,一会儿吃饭。”
第二天一早,方石骑自行车载着方宝去学校。路上,遇见了同村初三学生马志春,这个志春人高马大,一肚子的坏水儿,挑拨道:“方宝,你今天怎和方石穿一条裤子?你不嫌他是山里娃吗?”
方宝斜了他一眼,说道:“关你屁事。”
“小王八蛋,不知好歹。”马志春从嗓子眼儿咳出一口老痰,“呸”的一口唾在方宝的袖子上。
一瞧自己袖子上冒着热气而且发绿的老痰,方宝顿时差点把早饭吐出来,咬牙切齿的从牙缝挤出四个字:“我艹你妈。”随即跳下车,上前一把拉住马志春的自行车后椅架。
马志春抬腿迈下车,准备教训方宝,还没来的及作出反应,就被方宝从后面搂住脖子,虽处于下风,但他身大力不亏,从后朝前给方宝来了个过肩摔,方宝被摔的不轻,躺在地上直打滚。
马志春指着方宝怒道:“和你娘一样,真他妈的贱。”
“有种你再说一遍。”方石被刺激到神经,把自己车打好,指着马志春气冲冲的走过来。
“说就说。”马志春趾高气昂的说道:“你娘就是贱,靠了一张漂亮脸蛋儿偷过多少男人,村里的人谁不知道,你们两个玩意儿说不定还是二疤李甩出籽儿。”
“我……我要你命。”方石心中的怒火爆发了,抡起拳头就朝马志春打去,可被马志春躲过去,又一把抓住方石的领口用力按倒在地,骑在方石的身上不停的抽打耳光,戏虐道:“你不是要我命吗,来呀!哈哈哈……”
方石不停的挣扎,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。
方宝缓过劲儿来,从路边找了块石头,刚要砸马志春时,被马志春拽住胳膊一同压在身下。
马志春骑在方宝和方石的身上,遭到强烈反抗,混乱间,方石来了一招掏裆功,正中要害,疼的马志春嗷嗷叫。方宝从地上摸起石头,从马志春的嘴巴砸去。
瞬间,马志春一手捂着上面一手捂着下面,倒在地上来回打滚。
方宝和方石两个人坐起身,看着打滚的马志春,顿时,吓出了一身的冷汗,浑身颤抖,两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。
方宝急急巴巴的说道:“怎…怎…怎么办。”
方石顿了顿说道:“跑。”
推着自行车跑了几步,方石踩住脚蹬迈腿跨上车,方宝在后边用力推车后椅架,等车跑快了,他一跳就骑上去。
上课的时候,方石心不在焉,马志春不会有事吧,要是他找到学校该怎么办。方宝也在胡思乱想,忐忑不安。
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上午第二节课,树生把方石和方宝叫到办公室,一进门,马志春和他的班主任老师也在。
马志春在学校医务室已经处理过伤口,但下面隐隐作痛,校医是个没结婚的年轻姑娘,不愿给他看,让他到医院仔细检查。他嘴巴破了两个口子,肿的跟香肠似的,半颗门牙也碎了,说起话用手捂着,走风漏气。
遇到学生打架这种事,学校一般都要给处分,但树生怕影响方石将来的前途,再者起因也不怪方石和方宝,就让他们两家大人协商处理。
上午,马志春被父母带着找到大强和春兰,春兰问方宝和方石是不是他们把马志春打伤,两个人点了点头,说是。春兰问为什么要打架,可两个人闭口不说。随后赶紧带着马志春到县城医院进行了全面检查,其他方面没事,就是掉了半颗门牙,挺影响美观的,赔了三百块钱才了事。
回到家,春兰让方石和方宝立正站着,问他们为啥要打架。
两个人做着同样的表情,绷着脸,攥着拳头,一个字也不说。
春兰气急了,抄起笤帚疙瘩,朝他们两人屁股上狠狠的各抽了三下。
抹着眼泪,方宝委屈的嚎叫道:“他往我身上吐痰,你知道有多恶心吗?”
把头一甩,方石愤怒的说道:“他…他骂你是贱货,是专门偷人的贱货。”
看着两个啼哭的孩子,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架,而且打的那么狠。春兰的心暖呼呼的,她知道孩子们长大了,这是在维护自己,把笤帚疙瘩扔在地上,紧紧的搂住方石和方宝。
大强唉声叹气,从沙发站起拄着拐杖走到母子三人跟前,抚摸着春兰的后背,铿锵有力的说道:“那个马志春就是欠揍,要我说,这一架打的好,打的他满地找牙。”
听到大强这么说,春兰和两个孩子破涕为笑,你看着我,我看着你,一家人其乐融融。
初中时代,是一个人心智逐渐成熟的主要时期。
随着时光流转,每个人的心性也都发生着深刻的变化。
那是初二年级下半学期,玉霞的座位空荡荡的,班主任老师树生只是简单的和同学们说,玉霞同学已经转学了。
同学们私底下议论纷纷,都不知道玉霞去哪了,和她一个村的几个同学也不大清楚,似乎成了一个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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